凡人铸道_第6章

谷口那三名黄枫谷修士显然并非庸手，为首者已有炼气后期的修为。他们似乎携带了某种探查法器，在谷口徘徊良久，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看似寻常的石壁上。

「此地有古怪，灵气至此便滞涩难行。」为首的马脸修士（与之前被阿牛所杀者并非一人）沉声道，他取出一面罗盘状法器，指针正剧烈颤抖地指向石壁方向。「像是某种隐匿阵法，但波动极为晦涩。」

另一矮胖修士不耐烦道：「管他什么阵法，破了便是！听说张师弟前些日就是在这片山脉追一个凡女时失踪的，说不定与此地有关！」他祭起一柄飞剑，化作寒光，狠狠斩向石壁！

飞剑撞上石壁的瞬间，预想中的山石崩裂并未发生。石壁表面泛起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，将飞剑的力道悄然化解，同时一股无形的反震力顺着飞剑与修士的心神联系反噬而回！

矮胖修士闷哼一声，脸色一白，惊怒道：「这阵法有古怪！我的灵力像是撞上了一堵泥墙，使不上力！」

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，石壁上的涟漪缓缓平复，一个洞口显现出来。阿牛手持柴刀，缓步从中走出，小鱼和石老等人紧跟其后，站在初具规模的城墙上，紧张地望着下方。城内，所有凡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，屏息凝神，将希望寄托在阿牛身上。

「果然有蹊跷！」马脸修士眼神一厉，盯住阿牛，「就是你杀了张师弟？你到底是何人，用的什么邪法？」

阿牛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，如同看着三年前那场屠杀的缩影。「杀人者，人恒杀之。你们视凡人性命如草芥，就该有被草芥反噬的觉悟。」

「狂妄！」矮胖修士大怒，再次驱动飞剑，这次剑光更盛，直取阿牛咽喉！他就不信，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，真能挡下他的全力一击！

阿牛不闪不避，直到剑光及体的刹那，才猛地踏前一步，柴刀自下而上撩起！没有炫目的光华，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意志力量附着在刀锋上。刀剑相交，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！

那飞剑上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，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「抹除」。矮胖修士心神剧震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，本命飞剑受损，让他元气大伤。而阿牛的柴刀去势不减，只是刀刃上崩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。

「一起上！拿下这妖人！」马脸修士又惊又怒，与剩下那名瘦高修士同时出手。一人施展火蛇术，一条炽热的火蟒扑向阿牛；另一人则撒出一把铁蒺藜般的法器，封住阿牛退路。

阿牛深吸一口气，将三年来砍柴炼出的沉稳、守诺炼出的坚定、以及对仙门不公的滔天恨意，尽数融入这一击之中。他低吼一声，柴刀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，并非硬撼，而是引动着周遭那股由无灵城汇聚的微弱「凡道力场」。

火蟒撞入这力场，竟如同陷入泥潭，速度骤减，威力大减，被阿牛顺势一刀劈散。而那些铁蒺藜法器，更是如同失去了灵性般，叮叮当当地掉落一地。

「这不可能！我们的法术……被压制了？」瘦高修士骇然失色，他们感觉在这里，灵力运转晦涩不堪，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五六成！

阿牛得势不饶人，身形如电，瞬间逼近那受伤的矮胖修士，一拳轰在其仓促撑起的护体灵光上。灵光应声而碎，矮胖修士惨叫着倒飞出去，步了之前那名马脸修士的后尘。

马脸修士和瘦高修士心胆俱裂，再无战意，转身就想御风逃走。但他们惊恐地发现，在这诡异的山谷口，御风术竟然也大打折扣，速度慢得像蜗牛！

阿牛岂会放虎归山？他脚下发力，地面炸开一个小坑，身影如离弦之箭追上瘦高修士，柴刀带着斩断枷锁的决绝，狠狠劈下！瘦高修士勉强举剑格挡，却被连人带剑劈飞出去，撞在山壁上，没了声息。

最后那名马脸修士吓得魂飞魄散，不顾一切地燃烧精血，化作一道血光向谷外亡命飞遁，口中疯狂嘶喊：「妖人！你是妖人！黄枫谷不会放过你的！」

阿牛没有追赶，他站在原地，微微喘息。连续击溃三名炼气修士，对他的消耗也不小。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火热。这一战，不仅验证了凡道之力对灵气的克制，更验证了「无灵城」这座由凡人信念筑造的家园，对修士有着强大的压制作用！

城墙上，先是一片死寂，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！所有凡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，他们亲眼见证了奇迹！凡人，真的可以战胜仙师！

「我们赢了！我们赢了！」小鱼兴奋地跳起来，石老更是老泪纵横，对着阿牛深深一拜：「城主！从今往后，您就是我们无灵城的城主！」

阿牛转身，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希望和狂热的脸庞，心中沉甸甸的。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逃走的那个修士，必将引来黄枫谷更疯狂的报复。但此刻，他更多的是信心。

他举起柴刀，声音传遍整个山谷：「今日，我们证明了，凡人非蝼蚁！此城，名为无灵，但有心！有信念！这便是我们最强的力量！」

「凡道不孤，此城永存！」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口号，很快，所有凡人都跟着齐声呐喊，声浪汇聚，直冲云霄，仿佛要将这万古以来压在头顶的「仙凡」枷锁，彻底震碎！

小白狐也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，似乎在应和着这凡人的怒吼。无灵城，这座在绝境中诞生的奇迹之城，经历了第一次血的洗礼，信念更加凝聚，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，在这片被灵气统治的大地上，扎下了根。